再一次忧郁
顾则徐
我竟然又忧郁了。
忧郁的忧郁的心情，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；今天却又忧郁了。
在凄清的路口，我等你不着，我是多么忧郁。
你知道吗，我真想哭。
那一天你说：“世界上没有爱情，只有作为人生一桩任务的婚姻。”
我说：“不，我不是在爱着吗？”
你欲言又止，闪烁不定地看着我。
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在燃烧。
你说：“我已经结婚，有孩子了；我是个贤妻良母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。
“你……你真地爱我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忽然你两颊绯红：“我……你会认为我是坏女人吗？”
我忍不住想笑：“你要是不坏，我怎会有这一段情缘？要是你坏，那我就更坏了。”
然后我们沉默，沉默了良久。
你突然问：“这是为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确实讲不出理由。
是的，这是为什么？很久了，我还不能想清。
我只知道，我就是要
你疑虑的眼睛、奔放的嘴唇、成熟的手臂和温柔的腰枝；
我要
你的微笑、窃语，和那深刻去处的颤动。
但是，今天在这路口等你不着，我不由不忧郁。
我想哭，却不敢流出泪。
甚至，不敢把我的忧郁向别人诉说。
1989.9.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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