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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0月4日星期一





我是来自荒野的鼠。
甜美的草根是我的食,苍劲的老树是我的窝。
不管是沼泽还是草原,我都可以随意出没。
我是只自由自在的鼠。

那一天我扒开大地的胸脯,一抬头,是遍地油腻的城。
哦,这城哟,这钢铁和混凝土铸成的城,好凉好凉;
甚至难以呼吸,要靠通风管透气。
我走上马路,彳亍在街头,泪水顺着尾尖滴落。
猛然间一阵吆喝,高楼里冲出许多愤怒的人,舞着夹,举着棍,高呼“打鼠呀”。
望着他们恐怖的脸,终于发觉都是冲着我的脑袋来。
哦,我原来是只卑微的鼠。
生的本能促动我,我贴着墙角奔逃,要从疯狂中求得活。
“嘭”,好疼,是一铁棍砸断了我的尾。
忍住疼,我钻进了一栋摩天楼楼柱下的洞。
“让它逃了。”外面的人在叫。
一个人说:“是我砸了它的尾。”但又有许多人证明,这是他们的功劳。
听着英雄们吵闹,我无限哀悲:
我是只残废的鼠了。
我想号哭。
却看到周围的洞很大很大,正发出闷沉的轰响。
哦,这是个行将颓败的城。
拖着伤残的身体,我重又跑上了马路。
英雄们发现了我,又一次疯狂,追逐着我,高呼“打鼠呀”。
我率领着人们,逃向荒野。
城,崩塌了。

后来,人们又重建了城,并矗了一块鼠尾形纪念碑:
“是上帝命令一只愚蠢的鼠来到光天化日下,诱我们追杀到荒野,砸断了它的尾巴,保存了我们的生命。”



写于1990年代中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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